中新网云南新闻7月30日电(杜明彦)翻阅滇东北大地的历史,会泽,是绕不过去的篇章。这座建县于西汉建元年间的古城,在2000多年的历史风尘中,沉淀了太多的故事和厚重的文化。
从唯物史观的角度来看,会泽是一个特殊的存在。一边是流淌在老街每一块砖和每一片瓦间的悠远历史;而另一边,却是让人望而却步的磅礴高山和乌蒙村落里几乎无处不在的“偏”和“穷”。
会泽的“穷”很有特点,不啻于吃穿的匮乏,还有饮水的艰辛、出行的不便和思想的落后等等。
惠于国家意志,千年贫困终究消亡于脱贫攻坚的时代潮流。就在这场声势浩大的涅槃蜕变中,电力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。今日,在全县的每一座山、每一条河,都能捡拾到关于“电”的故事。

近日,笔者深入到会泽“四大梁子”之一的马路乡,聆听和感悟了这里的山河往事和电力故事。这个山脊上的乡落,无处不在诉说着党的好政策,也无处不在诠释和见证着南方电网的价值和南方电网人的坚守。

干渴的记忆
高原寥廓,群峰莽莽。马路乡,因旧时一条通往贵州威宁的驮马路而得名。彼时,马路人与外界交流往来靠的是这条驮马路,也恰似这条驮马路:狭窄蜿蜒、行缓途漫……
马路人对外面的了解不多,外面人对马路人的艰辛,也很难察觉。即便是现在的马路人,对于祖辈的生存之道,亦知之甚少。1969年生长的潘廷贵年岁已长,但他仍直言,“不知道老辈人是怎样活下来的。”
潘廷贵家所在的旁官地村,距离马路乡政府只有10分钟不到的车程。
然而,临近乡政府的区位优势,并没有给这个村子带来多少好处。和其他村庄的村民一样。“渴”,困扰过不知多少代村民。

马路的山很高,水却很少。散居在190多平方公里的大山梁子上的老百姓,历来就饱受缺水之苦。
潘廷贵第一次背水是在15岁的时候,虽已时隔36年,但他至今仍忘不了那段经历。
那是一个春夏之交的晴日,潘廷贵吃过早饭,和同村青年一起,背上取水的坛子,沿着村子背后的山路往上爬,上坡下坡走了3公里后,到了曹家水井。
名为“水井”,实为三五分钟才渗得出一瓢水的小龙潭。潘廷贵到达的时候是早上10点左右,而等在龙潭旁舀水的村民却有50多个。不少人满面倦容、眼睛里布满血丝,那是头天晚上半夜就到龙潭边等水的标识。
潘廷贵见况后离开,继续前往约3公里外的李家水井,结果,那里的情况跟曹家水井不无二致。潘再次走了半个小时的山路,到了最后一个取水点——仙水庙。他在仙水庙等了足足5个小时后,才接好一坛子水。
回家时,已是夕阳西下。行走在山间羊肠小径上的潘廷贵,不料一不留神,脚底踩着的碎石一滑,他整个身子猛然倾向悬崖,幸得快速抓住了旁边的一根树枝。人跌坐在了路上,而坛子却摔下山谷。
当天夜里,潘廷贵几乎没有睡觉,而是重新找了个坛子,半夜1点就出发,早早去到取水点排队。
后来,长大了的潘廷贵挣到了钱,在他18岁那年,他从信用社贷了600元的贷款,在自家院子里建了个容量20多立方米的水窖。用800米的水管,把卯家沟边的龙潭水引到水窖里。而卯家沟边的龙潭每年只有雨季天才会出水一个月。所以,在剩下的11个月里,潘廷贵一家都主要依靠着那20立方的水。再后来,街上有了卖水的车,那是十多年前,一车10立方米的水,售价400元。

致富的征程
在乌蒙山梁上繁衍生息了不知多少代人的马路人。其艰难的饮水历史,正式终结于2019年。
这一年,脱贫挂钩单位投了100多万,在距村3公里外的王家沟建起了抽水站。而今,旁官地村的400多户人家,每户的水龙头里时时都有涌之不尽的清泉。
“电力是功臣!”潘廷贵在谈及饮水的便利时,除了声声感激党的好政策外,不忘念叨供电部门的工作。
负责管理供水设施的他,亲历和见证了供电所的付出。在抽水站刚开始谋划的时候,马路供电所就及时跟进,了解工程建设的相关情况和用电需求,抽水站还没建好,一台容量100千伏、专用于抽水的变压器就已经安装完毕。
抽水站投运以来,马路供电所将抽水线路列为重点巡维线路,2年多时间里,从未发生过停电的情况。

“没有电力部门的辛苦工作,哪有我们村今天这样的日子。”57岁的潘买珍没读过什么书,但在背水路上走了几十年的她摸索出一个经验,“但凡山上的树长得多,龙潭里的水就会变大。”
她认为,王家沟的抽水站之所以能让400多户人家饮水无忧,根本原因在于森林长了起来。而森林长起来的背后,是每家每户都用上了各种电器,无需到山上砍柴。
有了充足的用水和电力保障后,村民也开启致富的新路。潘买珍家养了110头猪、13头牛、36只羊、70多只鸡。三个孩子常年不在家,她和60岁的老伴陈子荣除了养殖外,还种着10多亩地。“靠着钢磨、猪草机、粉糠机、饲料搅拌机等各种设备,每天的活计也不是那么忙,两个人完全能够胜任。”潘买珍说。
如今,在马路乡像潘买珍这样的家庭为数不少,且在不断增加。(完)